愚公移山丹道行「註」— 記十年小成
知道要下此題目寫這篇文章,老公是非常有意見的,認為我既是母的、亦未移山,建議我用「鐵杵磨針丹道行」或「十年磨劍丹道行」較為貼切,經過一番忖度思量還是選擇「愚公」比較符合我憨人的學習精神,且我們仿效的是其精神,為何要在字面上較真?
我於89年經由在台南的兒子推薦,每周四晚上到台中科學博物館與吳師學習太極拳丹道,學習動機不是基於興趣,而是想改善身體的健康,沒想到光陰似箭、日月如梭,一轉眼就過了十個寒暑,回想點滴歷歷在目••••。
初來乍到時,因數十年家庭、工作兩頭燒又值更年期,以致健康處於人生最低潮,體能與精神都極度耗弱連逛個百貨公司的能力都沒有,上個課也不堪負荷常常要需要坐下來休息。
老師在上課的前3個月,大體上都會先闡述「鬆」的概念、「鬆」的功能以及「鬆」的因果關係;緊接著會教授上半身的放鬆(沉肩墜肘)與下半身的放鬆(鬆腰落胯),再來是撐筋拔骨的八段式,調合內臟的五形拳,此外,還有太極拳站樁、抱月樁(太極拳站樁)、裹檔樁(八掛掌站樁)、三體式(形意拳站樁),再加上一些丹道氣功。功法如胎息、三合氣、聚水、五禽戲、丹田內轉•••,簡直讓人頭暈目旋、應接不暇。但是身體有恙總不能老是靠藥物,只好葫蘆吞棗、老老實實每天練習,過了半年身體終於有了回饋,纏綿30多年的腰酸背痛竟不藥而癒,口乾舌燥也消失了,心跳從90幾下降到80幾,到第10個月時降到正常值72,這不啻打了一付強心劑,供我在往後的學習路上遇到困頓、挫折的時候一個走下去的支撐力量。除了上述成績之外,記不起甚麼時候開始,背不馱了;打噴涕、咳嗽就漏尿的現象不見了,也不再頻尿;睡眠障礙情況也逐年改善,有時候更可一覺到天亮;天旋地轉的暈眩也痊癒了;腸胃功能也增強了(以前常拉肚子、不能吃糯米製品、喝茶品咖啡);現在也很少頭暈頭痛了;免疫力變好了,106、107年各一次感冒未服藥僅靠練功治癒;更妙的是:頭髮由白轉黑,在外觀上,如果不修邊幅比實際年齡年輕6歲
,穿得整齊些(不打扮、不化妝)則年輕10歲,女兒更鼓動我染髮讓回春到40歲,哇咧,這馬屁也拍得太響。這讓我有了能力重回人群加入志工行列,偶而也幫忙帶帶孫子,兒女見我體力大幅改善偕我與老公完成日本自由行,對別人而言這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,可對我來說,卻具有「跌倒再爬起來」的指標意義。這一切的一切,都要感謝吳師不辭辛勞遠從台南趕來傾囊相授,並在我提出許多白癡問題時不厭其煩的解惑;當然也要感謝師兄們在我學習遇到挫折、意欲打退堂鼓時不斷地給我鼓勵、扶持;還有兒子孝心推薦與老公接送情也是要記上一筆。
師曰:「太極拳要早早開始,慢慢來」,無奈我已逾6旬、資質又愚鈍,所以常常自我安慰練不到功夫沒關係只要幫助身體健康就好。有一次老師卻提到,身體的素質變好就是表示有練到東西,當時心並未有戚戚焉,只當是安慰鼓勵話語。但是,去年夏天,一個熟稔的壯漢邀我推手,我抱著好玩的心態與他交手,因為我對自己沒信心從來都不敢嘗試,未料,沒幾下就被我推得踉蹌後退好幾步,只見他臉紅脖子粗、氣喘如牛,我卻氣定神閑、絲毫不為所動;又有一次,自認是大力士、從來沒失過手的女性朋友試圖拉動我,結果也是穩若泰山;記憶最深的是,忘記是那一年的春節與家人赴嘉義新港板頭村的板陶窯參觀,園區內擺置兩個古石磨供遊客體驗,包括年輕人在內很多人都使不動,我應用淌泥步即輕鬆轉動還獲得圍觀者的如雷掌聲。走筆至此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早已是一個有功夫的人,只是同門師兄中臥虎藏龍,我是難望其項背的,惟追求武術上的造詣原本不是我入師門的目標,能有此小小成就夫復何求!
吳師傳授的太極拳丹道博大精深、浩翰如海,除陳太、楊太極與八極拳外還有丹道氣功。
太極又分基本架、盪氣架、纏絲架與鬆散架,其中功法各自不同;而八段式、五行拳、五禽戲、八掛掌•••等都只是成就太極拳的基本功而已,說是沒有壓力與挫折感是騙人的。頭2年猶如大海撈針,是在懵懵懂懂與痛苦中度過的,後來開了竅摸到自己的學習頻率而開始調整學習策略,就是一種「迴轉壽司」與「放下」的概念,只挑聽得懂、練得來的功法練,俟老師對新學員講述時再聽,然後再視自己的條件選擇是否加進來練,如此由點到點、點到線、線到面地慢慢累積,如今驀然回首,以前學習上的種種困惑、糾結竟然不再擾人心弦,真個是「兩岸猿聲啼不盡,輕舟已過萬重山」。
蜀道難,太極拳更難。但是如果不要把目標設得太高,即是說,成不了佛就當菩薩,當不了菩薩就做優婆賽、優婆夷(在家修行的男女佛弟子)。具體而言,我們只擷取身體需要且是自己能力所及的功法來練就足以調整體質、祛病強身。因為鬆可以解決身體大部份的問題(見89年拙作「鬆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」),而太極拳就是在學習如何放鬆,鬆可以將氣脈集中作最有效的效率,以加速氣血循環、延緩老化。鬆有許多的層次,倘若我們練不到最高層次,只練到基本的鬆也一樣能獲益;何況尚有許多針對身體特別需要的丹道氣功功法,諸如調脊椎、股盆的功法,怕冷驅寒的功法,改善漏尿、頻尿的功法,降心氣、陽亢等••••。對我而言,平躺功最具神效,不管頭暈、頭痛、腰酸背痛、落枕、失眠、疲累••••,真的一躺就見效;有一次,忙家裡整修逾一周沒練功,一種令人難耐的莫名酸楚徹入左膝蓋骨頭,我用盡按摩、電療等都不奏效,就在房間練起八段式與五禽戲,還沒練完膝蓋就不酸了。只是,如果說太極拳丹道是我的良醫更是護身符一點也不為過,因此,我常跟老公講,我們人生的這個階段任務就是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,不但自己舒心、不給家人造成負擔,更節省健保資源,算是退休後貢獻國家社會的另一種方式。太極拳武術是一種藝術,不管口述抑或身體力行,透過老師總是可以淋漓盡致、完整又完美的演繹,所以我說他是藝術家;可是有人說他是一座寶山,因為可以無盡意的挖掘、汲取;也有人說他是活字典,因為無所不知、知無不言又言無不盡;另外,我還說,他更是我們走在漫長的丹道「註」上,一路牽引、陪伴著的一盞明燈。